年10月8日,诺贝尔文学奖揭晓了。今年的文学奖获得者,是一位来自美国的女诗人——路易斯·格丽克。这也是继鲍勃·迪伦之后,本世纪第二位来自美国的文学家。
格丽克的获奖理由是:因为她充满诗意的声音,朴素的美使个体的存在具有普遍性。
对于这样一位来自美国的诗人,如果不是对于诗歌和国外文学有研究和爱好的人,基本上是不会知道格丽克是谁。然而作为备受瞩目的诺奖获得者,接下来肯定会有出版社把她的诗集整理刊发。
所以为了能让我们读懂她的诗,记下来就用一篇简短的文章,来简单认识一下路易斯·格丽克。
01早年生涯
格丽克生于年的纽约,她是家中的小女儿。在她小的时候,格丽克的父母经常给她讲希腊神话、圣女贞德等经典故事。这些儿时的经历,促使她走上了诗歌创作的道路。
在格丽克的五六岁的时候,她的诗歌充满了儿童的幻想,比如下面这首:
如果猫咪喜欢煎牛骨而小狗把牛奶吸干净如果大象在镇上散步都披着精致的丝绸如果知更鸟滑行它们滑下,哇哇大叫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那么人们会在何处?
但是等到她长大之后,诗歌风格发生了巨大变化,比如下面这首:
我为一种使命而生,去见证那些伟大的秘密。如今我已看过生与死,我知道对于黑暗的本性这些是证据,不是秘密——
法国丹纳教授曾经在《艺术哲学》里说过:作品的产生取决于时代精神和周围的风俗。中国哲学家冯友兰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中国哲学史时,为了讲清楚中国哲学产生的源头,先是介绍了古代中国的政治经济制度。这样做的目的,与丹纳教授的观点不谋而合。
让格丽克是个风格发生巨大变化的原因,是她在十几岁时曾患上神经性厌食症,这让格丽克的少年和青年时期备受病痛的困扰。
关于患病原因,格丽克曾经在一篇散文中自称她的疾病是受母亲和姐姐的影响。但是不管真实原因是什么,格丽克病情加重的事实不容改变。于是为了治疗自己的厌食症,她不得不在高三那年开始接受精神分析治疗。
治疗的过程长达七年,为此格丽克失去了读大学的机会。
格丽克后来在回顾这段经历时曾经坦言,她说:心理分析教会我思考。教会我用我的思想倾向去反对我的想法中清晰表达出来的部分,教我使用怀疑去检查我自己的话,发现躲避和删除。它给我一项智力任务,能够将瘫痪——这是自我怀疑的极端形式——转化为洞察力。
疾病不仅没有夺去格丽克的生命和健康,反而给了她最重要的能力——学会如何思考。真可谓收之桑榆,失之东隅。
02从病秧子到诗歌学徒
由于受到神经性厌食症的折磨,格丽克无法以全日制学生的身份学习大学课程。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继续在诗歌道路上大步前进,在年到年这段时间里,格丽克加入哥伦比亚大学普通教育学院的诗歌工作坊。
三年后,格丽克出版了自己的处女诗集《头生子》。
在此后的一段时期,都可以算作是格丽克的诗歌学徒期。在这个时期内的代表作品包括前面提到的《头生子》、《沼泽地上的房子》等等。这其中的代表作,要数《下降的形象》了。
《下降的形象》是格丽克出版的第三本诗集,但是这部作品的内容和主题却受到很多人的批评。整体来说,格丽克的诗歌在这一时期所表现出的特点是,将自传性材料融入口语抒情诗中。她用细腻与灵性反哺诗歌,对爱与性的渴望与犹疑,成为诗歌中常见的主题。
这部诗集发表于年,同年还有一件事发生在格丽克的身上。她在佛蒙特的家被一场大火吞噬,在这场大火中,她的所有财产灰飞烟灭。
然而也许是得益于当年那场神经性厌食症,这场大火让格丽克损失惨重,同时也激发了她的创作热情。于是在五年后的年,她的第四本诗集《阿喀琉斯的胜利》问世了。
这部诗集也为她赢得了当年的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
03从学徒到大师
艺术家与普通人的区别,就在于她们能够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以夸张的表现形式呈现在世人眼前。
格丽克同样如此。
还是在她获得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的年,格丽克的父亲去世了。这次悲剧再一次激发了她的创作热情,于是在年的时候,被称为近25年来美国诗坛最残暴、悲伤满溢的作品的《阿勒山》问世了。
阿勒山是一座位于土耳其东部的死火山,传说这是基督教神话中诺亚方舟最后停泊的地方。格丽克在《阿勒山》中,用诗歌的形式对死亡进行了大量的描写。
按照今天的理解,这部诗集中充满了丧文化。而这种丧与颓废,也成了格丽克的代表特征。
死亡确实是许多人惧怕的,同时也是不可避免的,而这种惧怕同时又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人类永恒的主题。
格丽克把自己关于这个问题的思考成果,放在了年的诗集《野鸢尾》中。格丽克在这本诗集中,借用花园园丁与神之间的互动,表达了自己对生命的思考。
这本诗集是格丽克作品走向成熟的标志。
格丽克的诗歌包含了多种主题,在她的作品中很少看到押韵。但是她的诗歌用词却非常精准与朴素,而这份谨慎让她成为继艾米莉·狄金森和伊丽莎白·毕肖普之后,最伟大的美国女诗人。
好了,关于路易斯·格丽克就简单介绍到这里。最后让我们用《野鸢尾》的最后几句诗作为这篇文章的结尾,如果喜欢格丽克诗歌风格的话,可以找她的诗集去读。
你,如今不记得从另一个世界到来的跋涉,我告诉你我又能讲话了:一切从遗忘中返回的,返回去发现一个声音:从我生命的核心,涌起巨大的喷泉,湛蓝色投影在蔚蓝的海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