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间之外的世界对我很有吸引力,但也很危险。这种危险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我父亲对我近乎偏执症一样的过度保护。面对这个具有危险的世界,我自己感觉到无法适应,或许部分原因是母亲总爱时不时打击我。我误会了她的好意。她跟我说她担心我想的太美好,然后会受伤。一天下午,当我用一个有关于飞行的不知所云的故事,逗我的母亲,我看见她眉毛高高抬起,表示怀疑。当我小跑跟着在房子里来回走动的妈妈,为了打断她的选择性不回答我,我喊道,妈妈,妈妈,妈妈,她终于回答我,闭嘴!我记得四岁的时候,妈妈在客厅里读书,我在钢琴上乱按,得意洋洋得叫:“妈妈快听,快听。”
“听什么?”我妈妈回答
“我在弹奏巴赫,妈妈!”
妈妈从沙发上坐起来,离开了客厅,留下一句话,和香奈儿5号香水的味道。
“米娅,那不是巴赫。”
我不弹了,我想我知道那不是巴赫。
我父母的心理治疗记录上写着,他们觉得有比较必要缩小我的期望,自从我3岁生日以后,这个精心的计划就开始了。这一点,在4次心理治疗对话里都谈到过。
这个计划,对我来说意味着,从很小的时候,直到去年,我长期地对自我能力感到怀疑。这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影响:我的行为越变越浮夸,我自己却不确定自己能完成非常简单的一些任务,更不用说达到任何巨大的成功了。我觉得我父母,一直觉得我天生没什么大用,就像,不能用作野餐的三明治。
可能他们是对的,他们的治疗记录上,这么写我:总是在害怕、做噩梦、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些夜晚的尖叫声,我在夜晚摸索着、不停地抽泣。
去父母的房门前要很远,我语无伦次地囔囔到这里有怪兽,我父亲胡渣乱糟糟,穿着条纹睡裤,被我从床上叫起来,把我抱回屋子里,坐在我的床边,为我唱歌,直到我睡着。磁带录音机放着我在枕头下放的磁带。我会全神贯注地听,在夜幕降临时,一遍又一遍地听故事,确保如果我继续听足够长的时间,早晨就会来,但是如果我不听,那可怕的担忧就会成真:在我醒来之前就死了。
这些关于我的事情变成了治疗笔记上的:非分之想
心理学上说这是一种将隐喻视为具体事物的倾向,将魔幻之力赋予日常生活的对象。
一个人可以给食物赋予魔力。比如说,我可以站在椅子上吃一块三明治,如果吃了20口,不多不少,我会很开心。如果我吃多了几口,那我就会很不开心。如果我十九岁,60磅,一天吃一盒酸奶。我花了两个小时,然后每十五分钟抽一支烟,证明我可以停止进食,那么这是很安全的,我可以掌握住我的身体,我的生活和我的世界的主宰权。
相反,如果我尝了太多不安全的食物,我就觉得会胖,不会合理的消化一丁点,就像爱丽丝咬错了那块蛋糕。
年少时期发展一套精巧的自我保护机制,为了能对身边的事物有更有掌控感,这种事情是很常见的。例如:想象中的朋友,晚上睡觉时候一定要抱着的枕头。
最终,随着对这个世界和自己的安全感的理解,他们会放弃这套系统。我的系统是:梳妆台上排放整齐的小装饰品,有魔力的填充动物玩偶,独特的走路方式,奇怪的戒不掉的饮食行为——即使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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